妈妈冲出家门的时候,刚好遇到满脸疲惫的外公。
外公看到妈妈张了张嘴,却没有说话。
“我要去找她。”
妈妈又重复了一遍。
然后没有听任何人的劝阻,直直往外面走去。
我有点开心。
原来我在妈妈心里还是很重要的。
我走在妈妈身边,看着妈妈就这样和我并肩,心里是止不住的甜蜜。
“这边,这边。”
我低头又抬头,眼里满是欣喜,还不忘给妈妈指路。
而妈妈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,一次都没有错过。
我有些惊讶:“妈妈,你是不是能看到我!”
我期待地看着她,可是妈妈只一个劲地走路,连看都没有看我。
手掌再次穿过妈妈的袖口。
好失落。
妈妈还是看不到我。
“怎么没了!”
我跟着妈妈走了很久,一直到我躲藏的那个角落,
妈妈突然停住了脚步,然后崩溃大喊。
“为什么没了!”
“血呢?血呢!”
周围路过的路人都被妈妈吓到了。
“怎么会没有了?为什么不见了!”
“妈妈,别哭。”
眼看着眼泪又要从她的眼里流出来,我慌乱地想要用手扒拉她。
“妈妈,往那边走。”
可这一次,妈妈没能顺着我指的方向过去,
而是像无头苍蝇一样,不停在原地打转。
我扭过头,在看清地上几滴鲜血的时候,才恍然大悟。
原来妈妈不是看得见我,也不是和我有心灵感应。
她是顺着我流了一路的血找来的。
“后面我就被麻袋装走了。”
我低声喃喃,“妈妈是不是找不到我了。”
妈妈“砰”一声跪到地上。
“孩子,我的孩子……”
她大口大口喘息,喊到发白的脸色却完全不见好转。
我有些着急,怕妈妈受不了。
我的胸口也闷得发疼。
就和当初在大山里,我悄悄收养的那只大黄狗被男人砍死。
在我眼前一刀刀砍死的时候一样难受。
我不懂我为什么会想哭哭不出来。
那是妈妈第一次放轻声音和我解释:
“你失去了你心爱的东西。”
“你在难过,你很难过,所以你连哭都没有眼泪。”
所以妈妈也是因为失去了我,才哭成这样吗?
“妈妈,别哭。”
我想不出该怎么安慰妈妈。
而且,她也看不到我,听不见我的声音。
我感觉我开始变得虚弱。
心里好慌。
其实只要陪在妈妈身边,什么样的状态我都能接受。
但现在我感觉我好像又要回到那个黑黑的麻袋里了。
“天呐,那边山底下发现了个麻袋,听说里面还装着个孩子。”
路人匆匆跑过去,只留下一句话。
妈妈听了,两只眼睛迸发出喜悦。
“还活着呢?”
我隐约听见有人说,
“太好了,还活着就好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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